进入21世纪后,我国有色金属工业实现了历史性跨越。从数量上看,我国有色金属总量规模多年稳居世界第一,产量、消费、贸易都是世界第一,牢固奠定了全球有色金属工业大国的地位,基本满足了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从质量上看,我国有色金属产业总体也已跃上新的台阶。不仅选冶技术水平总体迈入世界先进行列,实现了部分选冶技术装备、工程与服务的成套出口,而且加工产业装备水平大幅提升,普通加工材产品可以完全满足国内需求,部分中高端加工产品实现进口替代并批量出口。同时,在高速列车、航空航天、海洋工程、新能源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与国家重大工程中,我国自主开发的包括铜、铝、钛、镍、钴、锂、钨、硅、锆、铟、镓、锗、稀土等在内的众多有色金属高端结构材料与功能材料,正在日益发挥着重要的支撑作用。可以说,我国有色金属工业发展已经拥有了雄厚的基础,并具备了实现由大到强转变的坚实条件。产业供给高端化,正是我国有色金属工业在当前形势下实现由大到强的必然趋势。
那么,如何实现我国有色金属工业产业供给高端化?葛红林认为,要在突破关键材料上下功夫。促进有色金属产业供给高端化,与有色金属高端关键材料的开发与应用密不可分,这也是有色金属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提升的重要一环。“十四五”乃至今后更长时期,我国有色金属行业要按照《“十四五”原材料工业发展规划(2021-2025年)》要求,群策群力、攻坚克难、奋发有为,努力争取成为世界有色金属关键材料开发的策源地之一,成为原始创新和核心技术的需求提出者、创新组织者、技术供给者、市场应用者,重点在以下几个方面发力:
一是要持续深化改革,优化完善创新机制生态。要以国家重大需求为牵引,以补齐高端材料短板为方向,持续深化行业企业科技创新机制改革,依托企业创新主体地位,优化创新资源配置,在《规划》引领下,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与政府职能部门的重要作用,从制度、经费、人才、激励机制等方面加强高端材料保障能力建设,采用“揭榜挂帅”“赛马”等方式鼓励科技攻关,提升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高端供应能力,加快补短板、铸长板的步伐。
二是要不断加强合作,打造跨界融合新流程。要围绕《规划》提出的“建立产业化示范生产线”,开展技术创新中心试点,推动建立产学研用紧密结合、优势互补、利益共享的新型合作机制,促进创新成果的产业化应用,打造高端关键材料研发、生产、应用的完整创新链、产业链、价值链。
三是要推进对标一流,加强材料标准和品牌建设。要以国际领先为标杆,找准核心要素、关键指标,以差距为导向,加快高端产品与新材料的追赶和超越,加快进口替代步伐。要强化上下游协同,共同参与制定覆盖高端材料产品全生命周期的标准群,鼓励企业制定高于推荐标准相关技术要求的企业标准。进一步加强与国际标准接轨,促进产品进入国际市场。强化品牌发展战略,培育和提高品牌影响力。
四是要努力强化管理,推进质量评价和认证体系建设。随着我国向现代制造业强国迈进的步伐加快,有色金属行业企业要与我国下游制造业企业一道协同发力,推进国内高端有色金属材料认证体系的建设,推进国内认证与国际认证的接轨,促进高端材料的开发与应用。此外,要积极开展产品稳定性试验验证,努力成为更多世界知名飞机、汽车、电气等下游行业制造企业的材料供应商。
五是要主动融入创新平台,发挥创新平台载体的支撑作用。根据《规划》内容,“十四五”期间,为促进高端供给,支持新材料研发应用,材料领域将强化国家实验室、国家制造业创新中心、产业共性技术研究平台等多层次创新平台建设,有条件的有色金属企业应积极对接、主动融入,充分利用并发挥好各种创新平台的功能与支撑作用,提升有色金属高端材料开发和应用水平。
放眼长远应对市场波动——突出战略性“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当前,受国际国内疫情、地缘政治冲突等突发因素影响,有色金属行业原材料价格波动对行业的影响同样不容小觑。结合2021年大宗原材料市场波动,葛红林就市场调节提出,顺周期调节要突出跟踪监控、逆周期调节要突出精准果断。
“最为关键的是跨周期调节,要突出战略眼光。”葛红林表示,顺周期调节与逆周期调节是对一个周期内的波动予以跟踪监控和干预调整,强调的是分析的精准、行动的果断。而跨周期调节是在第二个甚至更多个周期前采取行动,旨在避免未来周期内可能出现的大幅波动,因而更强调战略布局。其核心是要将顺周期与逆周期调控的工作成果,转化为指导未来工作的战略眼光,使下一周期更加平顺,从而保障经济、行业、企业的稳健运行。
国家对电解铝行业所采取的宏观调控政策就是逆周期调节和跨周期调节有机结合的成功典范。以《国务院关于化解产能严重过剩矛盾的指导意见》为标志,一系列调控政策相继出台,使我国电解铝行业无序扩张乱象得到根本治理。电解铝4500万吨总产能“天花板”形成,新增产能只能通过产能等量或减量置换实现。也正是得益于此,我国电解铝产业在环保、“双碳”等工作要求下,走出了向清洁能源地区转移的高质量发展之路。
众所周知,我国是世界第一大钢铁国,钢铁产量及消耗量均占世界的一半以上。我国虽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铁矿石买家,却没有掌握铁矿石的定价权。从根本上讲,这是长期以来,钢铁行业对国际铁矿石资源在战略判断上的犹豫。
当铁矿石价格低时,占上风的是开矿不如买矿的论调;当铁矿石价格高时,占上风的是开矿要亏损的论调;当企业到发达国家去投资时,占上风的是怕被对方暗算的论调;当企业去第三世界投资时,占上风的是地缘政治不可控的论调。此外,还不时地出现矿山开发周期太长,配套设施建设花费太大,整体得不偿失等声音。最终的结果是导致我国钢铁行业错失了上一轮铁矿石资源境外合作开发利用跨周期战略调节的时机。中国的钢铁界,一定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犹疑徘徊了。
目前,有色行业不仅要重视逆周期调节,更要重视跨周期调节,逆周期调节更多的是展现战术操作水平,而跨周期调节则是既要展现战略的高明,又要展现战术的精明。此外,上一个周期的战略失误,不仅将对现周期内产业的平稳发展造成巨大损害,还要用历史的时间去弥补。